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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奶/旌闲】宛丘 (4)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一开始上头产粮就会开始加班,觉完全不够睡,都分不清是肾疼肝疼还是眼睛疼(阿弥陀佛)

不管,爆肝也要搞美人


其实这过渡章写的潦草,还匆匆放出来,除了因为我太累又实在等不及外,也因为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放出这首歌了:

  

 Lost on you (LP)(B站上搜得到,我就不放🔗啦)

  

就,越循环越觉得特别切小狐狸对着小皮筋和他代表的那个无垢的世界的求不得。真是,小狐狸怕是我写过最灰也是爱得最卑微的一个受君了。


想多了,咳,反正也没人看,要是要修改就收回来改完再发嘛,嘻嘻

仗糊行凶,叫我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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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萧平旌那夜对范闲隐约吐露了心声后,便干脆躲了起来,再不见范闲了。范闲偷偷跑回过琅琊山,只被拦在门外。他不甘心,便给萧平旌写起了求和书来,传鸽送出去后,眼巴巴的等着,却是连着十余天都杳无音信。他也没法子,只好又写了一封,再寄,再等,过了一阵子,见还是如泥牛入海一般,便干脆再写一封。本来是心里安慰自己,事不过三,就再写最后一封,就再一封,若是再没影子也只好放弃了。也算是老天开眼,好在第三封寄出去后终于等到了萧平旌的回信。上书,已离琅琊,回了大梁京城。安好,勿念。


那信写的简略又疏远,可范闲仍是欢喜得不得了,把信和那半边断梳包在一起,塞在前襟最靠近胸/口的位置,时时刻刻带着。一来二去,两人又互相通了消息来,倒无甚特别,只如朋友一般,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身边人身边事。倒不是范闲没想过把往日误会点清楚,可是他刚试探着朝亲昵处开口,那人便冷漠起来,干脆不再回复了。小狐狸被一腔思念熬折得不行,厚着脸皮再写了几封无关风/月的,这才又收到了萧平旌回复。他于是明白,大概萧平旌暂时只想要维持旧友的关系了。想着大梁山高路远,暂时去不成,书信毕竟不比见面,与其此时冒进断了联系,不如先维持住现在的平衡,再谋他路。于是也只好继续和萧平旌说些无关风月的消息。想着,什么时候若是有机会,摸去大梁再看看。不料两人这平和日子也没维持多久,再几月,萧平旌又来信了。信上说,与他有婚约的那姑娘找到了,大哥催婚事的筹备催得得紧,怕是最近这段日子里没什么机会回信了。



范闲收到信的那天放声大笑,眼睛里却止不住地往/外淌/水。他自知这幅样子丢脸,便一个人缩在院子里,连饭也不出去吃,谁来叫也不理。滕梓荆听小狐狸哭着笑着发疯,本想过去关心,被范闲吼了几声滚后,干脆也再不做声了,只继续坐在房梁上,任范闲癔症犯了一夜。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发现动静可算没了,再下来看时,只见范闲缩在床边的地上,枕着胳膊正睡得昏沉。脸上涕泪纵横,糊得一片狼藉不堪,滕梓荆轻轻咂舌,把范闲扶到床上,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擦着擦着就把人擦醒了。小狐狸平日脸上那一双半弯的清润眼睛肿成了红泡儿,勉强睁一条缝,轻声问他:“什么时辰了?”


“还什么时辰,”滕梓荆哼他:“还管时辰干嘛?你看看你那副德行,我劝你呀,就待在屋里,别让谁见着。”说着,见范闲揉揉眼睛似乎想要撑起身来,便干脆把他按回去:“睡吧,今天什么都别干。”


人间七苦,那求不得便横在榜上前三。天大的希望落空了又怎样,日子照样要继续。痛快哭一场疯一场也就过了。睡一觉起来,洗个澡,吃顿饱,就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不是要去鉴察院的么……”范闲小声嘀咕,不过终究抵不过迷糊,嘀咕着嘀咕着,脑袋蹭蹭枕头,眼睛又眯起来了。


都这副七荤八素的模样了,还想着鉴查院?滕梓荆失笑,本想转身直接走了,却不料刚迈一步,才发现范闲拽着他衣服一角。“别走,”他在睡梦里嘟囔,闭着眼睛拽着滕梓荆把他引到身上,干脆手脚并用似只长腿蜘蛛般缠/在/他/身/上/撒娇:“好哥哥,陪陪我嘛…”



那声好哥哥一出,滕梓荆听着便是一身恶寒,无奈随着范闲指引上/了/床/。范闲喉咙里哼出一声满意的咕哝声,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滕梓荆一只手被他压在身下,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好久好久,忍不住想要动一动— —手麻了,真的疼— — 却不料范闲径直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人还会更痛些吗?”



疼痛这事,冷暖自知,哪能比较呢?滕梓荆哑然,也不知如何作答。他想起自己在衙门上看到被自己救下的那对夫妇变了面目指认他的那一天,也想起自己差点失去妻儿的那一天。其实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年纪太大还是当时惊吓过多,想想当初也真不是范闲这个反应。于是干脆安慰他说,能闹一场也好。若是闹不出,压在心里,那才是真的难受呢。



范闲也没出声,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无非这点少年心事,怎好意思和面前这人经历过的大劫相比,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良久,干脆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更紧地搂住他。滕梓荆一开始还没明白,后来,等范闲慢吞吞地,像安慰小孩子那般摩挲他的背脊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这孩子竟是想安慰他。于是失笑,便也把他抱得更紧了。那日他们两个在床上搂着,挨着,干脆瞌睡了一整天。平日里热闹的范府里,唯独范闲这边角小院一片冷清。那天,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天地里依偎着彼此,就像是末世鱼缸里仅剩的,两条互相安慰的涸泽之鱼。



后来,其实也并没有多久的后来,在滕梓荆死去的那天,范闲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仰头望着星空时,也想起过那个晚上。那时候他小,于是失去的时候还能哭,能闹,能对着身边的人撒娇,还能恬不知耻地以为那便是人生最苦了。谁知道待他发现身边便空无一人却遍地饿狼环伺的时候,才明白真是如滕梓荆所说那般,原来有时候人哪怕再失去了什么,也是哭不出来的。天海茫茫,他再没资格不管不顾地对谁放心松懈,展露脆弱了。天塌下来,压断了骨头他也得撑着,上辈子活了等于没活,这辈子便说什么也要抡圆了活一把。哪怕是只有自己护着自己也罢,哪怕要爬过生活的沟壑壁垒也罢,活下去。无论做什么也好,活下去。





而其实,另一边,在大梁,被禁足长林王府的萧平旌,其实也并不真的怎么好过。


蒙浅雪端着餐盘来敲萧平旌的门的时候,只看到那平日里活泼跳脱的孩子,此时正隐在角落的案几边,沉默地对着一个锦盒子,手里是一叠纸。那面色隐在烛光暗处里,始终晦暗不明。抬起头来见到大嫂,只叫了她一声,神色也并未有什么波动,像只纸木偶那般。


蒙浅雪过去,才发现在萧平旌手里的那叠原来都是范闲寄过来的一封封书信。有几张纸被翻看太多次,纸边都起了毛边。蒙浅雪放下餐盘,刚想伸手过去把萧平旌那叠信收过来,好让他吃饭,萧平旌便干脆缩了起来,把信牢牢护在心口,只留一个背给她。蒙浅雪只好叹气作罢。说来,看到这孩子第一次露出如此沉郁的一面,其实她是有点心疼的。



其实萧平章那日知道萧平旌竟从琅琊山私自翻越国境冒险去追心上人,且那心上人还是个出身南庆的私生子后,便二话不说把他从琅琊山抓回了家,翻脸骂了他一顿,质问他想清楚若是被人抓到痕迹,可想过长林王府该如何自处吗。至于婚事,更是态度坚决地说不行。南庆和大梁屡有战事,长林王府手上更沾了不少南庆人的鲜血。那人出身如此不正,连来路都不清楚,如何能确定不是敌国安插来的奸细?再者,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长林王府允许二公子与南庆联姻,之后面对边境战事时又如何保持中立?总之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再后来,发现萧平旌竟还与那南庆私生子有书信往来,更是大怒,干脆逼着萧平旌写了最后的那一封绝交信,并把他禁足在家里,严加看管,再不许他与谁鸿雁传书了。



萧平旌却再不知道这禁闭是惩罚还是解脱了。扪心自问,其实他当日给狐狸写那信,心里也明白,其实这么跟范闲生疏冷淡的通信,对他来说,其实也是难过得快受不住了。


毕竟,有谁能受得了心知肚明地往自家心上人胸/口一刀刀的捅刀子呢。


自被父亲和兄长回绝退婚一事来,萧平旌初时不服的。只是后来,到了京城,看多了爹和大哥在京城是如何如履薄冰仍被处处针对,也愈发明白了生在长林王府注定不能肆意行事。思来想去,与范闲之事也实在是再没办法,便只能断了对范闲的念想。这一来,看小狐狸信中那么小心翼翼地对他,便更后悔那日过于冲动,将没影儿的事说与了他知晓。他那时血气上涌,满脑子只想确认范闲是不是还在意他,却忘了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害人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通后,此后每写一封信,都明白之后就要多伤狐狸一分,便更难受了。不得已,干脆来斩这一刀。



长林王府里,王爷和世子态度素来强硬。嫂子倒是个柔和的,虽然也知道萧平旌这心上人不妥,可看到平旌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是看不过眼,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抓紧撮合着他和林姑娘。其实说来,他对林姑娘也不是没有三分好感,只奈何他自己跟林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思绪总是走神到小范狐狸那里去。医师姑娘本来也就忙,看他在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更烦,忍了两三次后干脆把他扫地出了门。





后来,很多很多年后的后来,范闲曾与萧平旌调笑说:我们之前的那些年,算起来,我只有自由却苦于只有自保,找不到归属;你被家庭和睦,承父兄庇佑,却极渴望自由。我们两个,怎么就这么走了极端呢。


两个人,都有彼此渴望的东西,却想要对方身上的那一半。到后来,干脆颠了个个儿。萧平旌为了和狐狸厮守离开长林王府,狐狸为了换长林王府的信任而自废了经脉,从此再动不得武也用不得毒。交易下了的时候,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舍弃了什么。那日萧平旌被放进门,见到榻上经脉上血迹犹在的狐狸时,心碎欲死,怎么都无法接受眼前这情景,连着痛声问他:范安之,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值得吗?值得吗?



哪里有什么不值得的呢。范安之笑着,把血迹斑斓的手软软搭在萧平旌的掌心。我选了你,自然便是值得的。


况且你不是也舍了最不能割弃的东西,来换了我么?


都是自家选的,自个儿乐意就好了。自己觉得不仅值了,还赚得不行,不可以么?



儋州小院里,范闲窝在萧平旌怀里,似是做了个噩梦,挣扎着在梦里哭了。



范闲自归隐后,时常噩梦缠身,萧平旌为了夜间照顾他,一向觉浅。这会子自然是惊醒了,去擦小狐狸颊边泪珠,温声唤他,安之,安之,怎么了?


平旌……小狐狸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虚空,愣愣地说,我梦到那些年,在京都的日子了。


那时候,一个人,在偌大的京都府,无归属,无依傍的日子了。


那时候,毫无牵挂,可以干很多事。冲动的事,鲁莽的事。聪明的事,糊涂的事。再后来,不管不顾起来,也能做好事,更能做坏事。那段时日里,他因为再牵挂,再无可失,所以便不管不顾地,什么遭报应的事都能做的日子。



真的是什么事都行,真的。狐狸轻声说,只要能活下去。



他是那么那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可是当自由到了尽头才发现那原来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被世事裹挟,被人欲裹挟,下决定时都未知晓,原来不经意便把灵魂卖了难赎的大价钱。没法子,只能用下半辈子来赎罪。



萧平旌心酸,搂着狐狸顺他的背。安慰他,安之,安之,没事了。已经不是那时候了。你有我呢。


是啊,范安之笑。搂上小皮筋的脊背,摩挲着。面上挂上甜暖的笑来。


纵是下地狱又如何呢,到了来,反正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有萧郎说了要陪着他呢。


说到底,终究,他范安之还是得了天老儿慈悲的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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