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奶/旌闲】宛丘(5)
我的天这俩可算说清楚了!!!!!
亲妈长舒一口气表示心口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以及其实要不是有某个黑暗组织成员按着我的手,按照我的尿性,这俩本来今晚就该滚一场的来着
*你们猜猜这个黑暗组织成员是谁= =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这章不滚下章也要滚。闲妹你且等一等,下一章让你好好吃肉,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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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滕梓荆说,吾乃奉旨,诛杀国贼。
后来,滕梓荆说,等我找到妻儿,便带一家离开京都,过安生日子去。
再后来,待找到了妻儿,滕梓荆又说,你这么蠢,我要是走了,你在京都怎么活下去。
再后来,滕梓荆……他
再后来,滕梓荆满目血迹倒在范闲面前,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看着他,笑了一笑,就这么死了。
范闲胸口腥甜翻涌,再吐出一口血水来。拖着一只断了的胳膊,揪起滕梓荆的衣领,目眦尽裂,狠狠吼他:“滕梓荆!遇到危险,你为何不躲?!”
滕梓荆,你当你是我的谁?!
不过是当初阴差阳错,糊涂了几场露水情缘,你就以为你就有资格为我赔了命来么?!凭你也配?你以为你是谁?!
不是说好,待你找到妻儿,便就此远走他乡,再不与我有纠葛了么!?
明明,在找到妻儿的那日,滕梓荆转头走去小院前,最后看了范闲一眼。二人那时就应该彼此都心知肚明,自此本该如约定般,橋歸橋路歸路,以往种种,皆如云烟的。
范闲又如何能想到,也就不到半晚的时间,那人竟去而复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决定不离开京都了,我要留下继续做你的护卫。
“你這是後悔了?” 范闲还记得那日自觉内心毫无波澜,只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中草药:“小爷自知魅力無窮,但不好意思啊,范某心裡早有人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那时候的滕梓荆不屑地哼他:“我如今已和妻儿团聚。谁惦记你?我倒要提防你深闺寂寞时可别找上我才是。” 说着,懒洋洋挥手打开范闲随手扔过来的药盒,继续说:“何况,我做人夫君之前,睡过的坤君不说十几也有二十,就你,连前十都排不上。还怕我记挂你?自作多情。”
“是是,范某哪比嫂夫人温柔贤淑招人怜爱,”范闲那时做出三分被狗咬了也似的悲愤,翻了他几个白眼不够,还忍不住笑他:“何况,这每月五十两银子的高价,可也不是正常要脸人家开得出来的。”
“所以,今后只是兄弟,只做护卫?” 范闲那日如此问。
“所以,若是遇到危险,我转头就跑了,你自求多福吧。” 滕梓荆那日如此哼。
谁想到,一转眼,第一笔酬金还未来得及发出去,那人竟就这么没了。
范闲一身污泥血水未干,只咬牙接上断臂后便再无力气了。到了自家院里,连床榻都爬不过去,干脆便瘫坐在庭院里,对着月亮怔怔地发愣。
“哥?”范若若端着餐盘,敲敲门,却并未有任何回应,正在门口踌躇。范闲自牛栏街回家后,已经一天一夜未动,未言,也未进食了,她实在担心。想着,索性又敲敲门,还是没反应,正打算干脆推门,却不料背后有人从檐上飞身而下,正落在她身后。范若若回头,只见到一张陌生的少年的脸。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路似的,那一身风尘仆仆,额发尽数汗湿。范若若还未来得及惊惶尖叫,便被那人凑来捂住嘴:“嘘……”那少年轻声说:“我……我是来看他的……”说完,以目示意门内,面上满是担忧之意:“他……还好吗?”
“我……我们都不知道,”范若若见那人没有恶意,又看他如此担心,也不知怎地对他便信任起来:“他从回来后都坐了一天了,谁想进来都会被吼出去,我……我们……” 说着说着,担心地差点又掉下泪来。
“心里的事上来了就干脆不理人……他从小就这样……”只见那少年轻叹摇头,干脆接过范若若餐盘,说声我去看看,便干脆推开了门。
范闲正在翻涌思潮中沉浮,见门开,本想把人直接吼出去,倒是不料,门后面出现了他怎么也没想过的那张脸,心下一沉。按理说,他这般狼/藉样子,本没想让萧平旌看见的,再说,萧平旌他……他不是……不是该在千里之外的大梁筹备他那婚事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不可能的速度一脸担忧地出现在他面前……
范闲自持已是千凿百孔的心不知为何又锐痛了一下,正打算把他也请出去,眨眨眼睛,却不料刚开口,一/汪眼泪瞬间滚下来了。
就好像,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撑着,如何佯装强大,只要看上他一眼,就瞬间被打回幼时的,永远喜欢赖着萧平旌撒娇耍赖,用尽各种鬼心机央他来抱来哄的范闲一样。
真说起来,他范闲四岁开始跟着老毒物师傅剖尸学毒。六岁开始被五竹叔拎去竹林里练武,哪里有资格耍什么娇气的心思呢。可只在萧平旌面前,他可以不这样早熟。只有在萧平旌面前,他可以,也乐于做一个与年龄相符的小孩子,吃白萝卜的时候可以苦着脸,可以厚脸皮地贪吃糖葫芦被黏掉一颗牙,练武时摔了可以喊痛痛,也可以娇声喊他来抱抱,隔三差五就笨手笨脚地丢了宝贝在湖里,若不是寒潭小神龙来搭救那可怎么活呀。
也只有萧平旌……从来也只有萧平旌会真的愿意顺着他。哪怕吵架了,生气了,都能被他一撒娇就勾回来,脸上铁青未退也忍不住要哄他。他接受范闲奇怪的样子,犯傻的样子,偶尔使小坏的样子,也接受他坚强的样子,脆弱的样子。他挨打了若是哭,五竹叔会说你必须变强。他中毒了肚子疼,老毒物会说你毒术必须精进。可萧平旌从来不会说这些,他只会陪他一起在五竹叔的棒子下面抱头四窜,在老毒物刚走的时候从床底下钻出来给他揉肚子。他会捧着范闲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要听他们的,你那么小,打不过他们不是正常么,慢慢来,你很厉害的,我相信你……
萧平旌……萧平旌……
“小皮筋……” 他听到自己带着哭腔说:“……他……他死了。”
萧平旌这人实诚得简直愚钝,从来看不得范闲哭。以往就算是范闲假意掉几颗金豆子都会唬得他一脸心疼,更别说此时范闲乱污卷发糊着血,哭得像个水人儿的样子。都这时候了,哪还来得及想些什么。他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就早上了前去搂住他,任他埋头在自己衣襟里哭湿了一胸口:”我知道……我知道……“
“你难过的话,就说吧,跟我说……好不好?”
“……你和他的事情,我都听着。”
无论是谁的故事,我都听着。
那夜范闲断断续续讲了一个晚上的话。他从跟滕梓荆初见的那一夜,一直讲到一起驾着马车走向牛栏街的那个早上。讲着讲着,有时候哽住了,萧平旌就摸摸他的头发,顺他的背,等他缓过来,等他继续说。范闲说起那晚在儋州的相遇,在马车上的靠近。他也说起和滕梓荆在无人的夜里互相抱着取暖。也是奇怪,这事于情于理本不该跟萧平旌说,可他莫名地就是想倒豆子一样的都说出来,心里面再不想藏什么了,只想把一切都让他知道。萧平旌也只是眼里含着湿/润/的水雾,默默地听着,仿若真的并不在乎自己在这整件事里做了多余的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他只是全意共/振/着范闲的难过,在他哭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摩挲他的手,在听到范闲说起当日收他那封婚书的时候,脸上都是自恨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所以,你便是这么爱上他的吗?”
“爱?” 范闲抬起一双婆娑泪眼:“这……哪里是爱呢?” 抬起胳膊胡乱用手背抹了脸上一摊泪水,想了想,破涕笑了:“你可知那晚,我们为何要行那事吗?”
都到这份上了,干脆什么脸面都不在乎了。范闲说着那日香囊的前因后果,看着萧平旌一脸五味杂陈的酸楚心痛,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说起来,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萧平旌大震:”所以那夜…若不是我犯浑落跑……其实你本来的计划里……是………”
“是。”小狐狸撑起一睫毛黑鸦羽似的水雾,苦涩地,流着泪笑他,也笑自己。
是,是你。从来都是你
那日心里的,从小心里的,甚至现在心里的,都是你。只有你。
从来都是你。
萧平旌终于再忍不住,俯身抱紧范闲,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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