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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奶/旌闲】宛丘(9)

五竹就是五竹,除非是人不在,不然何时辜负过他家小子满心的期待。果然,那晚范闲闹腾了好半宿,再一觉醒来时,人已经被他叔搬运出太平别院了。


范闲醒时,一睁眼便知道所处的屋子换了。看布置陈列远不及上一个精致,却也足够僻静整洁……对,是真的整洁。打扫的一尘不染不说,布置也……很干净。除了床之外,连个椅子都没有。简直家徒四壁,一看就知道定是他叔的理工直男极简风。范闲想到这里,心里一暖,再定睛向门口看去,果然,那怀里揣根棍子,倚着门框小憩的黑衣男人,不是他五竹叔又是谁?


范闲心下狂喜,鼻子一酸,刚想撑起身来去唤他叔,一动,才发现床边还有另一个不明物体趴着,睡得死死。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范闲这一动,那床边的不明物体猛然惊醒,看着他,惊喜地朝他唤:你醒了!


那少年眉目俊朗,笑起来时,一双黑亮眼睛弯弯,可不正是萧平旌。


范闲被这一声猝不及防地一唤,这可好,何止要鼻子一酸,简直彻底是忍不住狐狸眼儿里噼里啪啦掉下来的泪珠子了。说也奇怪,他虽然平日装乖,可从不是个容易展露脆弱的性格。可就天可怜见儿的,怎么一遇到这冤家,他整个人都不对了。这般无法自控,真是丢脸,丢脸!


范闲本想故作轻松地插科打诨过去,谁知道一张口,脑子里飞速转过千句万句要和萧平旌说的话,愣是句句都顶重要,互相打着架要第一个冒出口。可这一乱起来,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好你你我我咿咿呀呀地,自己都觉得听着跟村口那脑子不灵光的傻狗子似的,真是越尴尬越丢脸,越丢脸还真的越发掉起链子来了。


他本想说,那日你对我告白,我本该是真心和你欢好的,我却给你下了药,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他还想说,我当日不是故意骗你的……好吧……其实……也没法说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必须去……我……我知道错了……总之是我的错,我认,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你骂我也好怨我也好,就是别不喜欢我好不好……


他还想说,我当日不敢说,没来得及说,可我真的也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他还想说,可是现在你还是来了,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


他还想说,我是真的差点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了……



萧平旌一双黑亮的眼睛认真看着范闲,努力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可是范闲说出口的玩意儿也实在是颠三倒四,每前半句下面接的都是驴唇不对马嘴的下半句,再加上抽抽噎噎地,吐字也是够含混,愣是让他半句话都没听懂。萧平旌迷茫之余,却也知道范闲这样反常,大抵是因为被相见的惊喜冲昏了脑子。这一想来,又再确认了心底早知道的范闲对自己的心意,心口越发暖得不行。对着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范闲越看越喜欢。于是便哪管他说了什么,总之就是抱着,哄着,给他擦眼泪便是了。


五竹抱着手,默默然地看着范闲和萧平旌腻歪。他是看着两个孩子从小长大的,虽不通人间情事,在这许多年里却也早习惯了两人一贯亲昵的举止。范闲虽从未跟他明说过对萧平旌是何等感情,他却早似乎隐隐知道这二人总有一天要这般心意相通。想到这里,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突然浮现出电灯泡三个字。虽然并想不起是什么意思,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迈着步子干脆走出院门,留小情侣在房内独处去了。


又过了不多时,听房里的抽噎声好歹是小了点。五竹计算着,想着他家小子哭了那许久,也该渴了。于是端了壶茶进去。进门发现那姓萧的小子把范闲搂胸口哄着,两个人咬着耳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正连体婴似的粘着着呢。萧平旌见五竹来了,也不知为何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心虚,轻咳一声,迅速与范闲分开两寸距离。范闲瘪嘴哼唧,不满萧平旌这怂货行径,从被子里伸出爪子来紧紧拽着萧平旌的袖子不放。萧平旌偷眼看五竹,见人没大反应,心下长舒一口气,也反手去握范闲的手。


五竹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串小动作,心里只觉得不太明白。他也不明白萧平旌此时突然在尴尬个什么劲,更没兴趣找话头给他解围。竹林小院里,突然一片死般的寂静。范闲双手捧着茶碗,看着两人一个赛一个地装木头人,故意把茶水喝得震天响,见没用。只好放下茶碗一抹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两人这一路同行的前因后果来,这才打破了尴尬。


毕竟,按理来讲,这两个也不像是能碰上的。除非……



是啊。萧平旌获救,疯狂点头,打开了话匣子:的确是拜琅琊老阁主所赐,我才联系上五竹叔的。


是。五竹颔首。收到信时,我在江南。琅琊阁说你有难,我便和他联手。寻到你时,你已经被人救出城外别院了。




萧平旌连连点头,继续接上话:那院子也不知为何,守卫森严得不正常。还好有五竹叔,我们摸查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防卫松懈的时候,扮成山贼闯院,这才把你接出来。



就这样?范闲脑袋顶上还是飘着一叠子问号,便去问萧平旌: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我当日不是把你塞进了回大梁的马车吗?


再说了,那日我朝陛下给我看的那道求婚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莫非你家里……竟同意了……?



这个……萧平旌脸一红,竟扭捏起来。我……那个……我这次还是偷跑出来的。我……我当日行事匆忙,哪还顾得急劝服我大哥。


萧平旌说着时,偷眼看着范闲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又忍不住去抓他的手,放在心口解释:那个什么,但我们家……我们家可就大哥和父王严厉……你看的那封信里说的不假,陛下可是答应了的。你……你且再等等,我再磨一磨,有陛下为我做主,父王总会松口的……


谁……谁急了?范闲看他那忐忑样儿,自己脸上不知怎的也开始燥起来,刚想起身咬他,又被萧平旌轻轻按住了:好好好,是我急。安之……我是真想娶你的,我自然等不及………我说的是真的。何况我翻过了,其实大梁和南庆没什么正经的血海深仇,真的。就是争一争边境的事儿。讲了和也没什么大毛病,还可以联手去对付北边的齐国呢,何乐而不为是不是。


咳咳……虽然说起来,其实给你做嫁妆的那几座城池,还是我大哥……我大哥年轻的时候从你南庆打来的。



萧平旌说到这里,竟扭捏忐忑了一下,他自己以为这国仇家恨攻城略地的前情讲出来,对国的小情儿怕是要炸毛。谁知道范闲只是噗嗤一声,还拿着往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嘲弄人:啧啧,果然老话说弱国无外交。你大梁仗着胳膊粗,抢了人家的地还要用人家的地换人家的媳妇,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用的很好嘛。



换媳妇,这说的倒没错。萧平旌闻言,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所以范小爷是应了要给我做媳妇了?



他二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谁也没看到五竹是什么时候早跑没影了。这讲着,笑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又在床上搂一起去了。



范闲又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却不想放开萧平旌。索性揽着萧平旌的脖子把人搂到床上,引他自背后环抱着自己,还隔着衣服,把人手掌按在自己两颗ru//尖上。【删】


小半月不见,范闲虽是身//上瘦了一大圈,但好歹往日丰腴的底子还在,抱起来软玉温香,可是撩//人的紧。萧平旌被按在火上炙烤,又不敢大动,只好就着这个搂//他的姿势,隔着头发去//亲狐狸脖//颈。范闲在梦里哼唧着,抱着萧平旌的脑袋蹭//蹭,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越被亲,身子骨越软,不一会儿便跟水似的,软/绵/绵/流//了//萧平旌一身。再不多时,范闲干脆半阖着眼睛转个身,面对着萧平旌,一张脸埋在他胸//口//里,继续打起了呼噜。



安之…安之?萧平旌心猿意马地搂着范闲,也不知道是要继续撩火还是干脆放他睡过去算了。其实折腾这大半夜,他又不似五竹叔是铁打的,也的确是有些困了。况且他此次前来,自知明摆着回家还要捱父兄训斥,便索性待久点算了。既如此,能和范闲腻在一块的时间还长着,何须急这一时半刻。想到这里,萧平旌又是心头一暖,决定还是先和范闲安心睡一觉。这一想着,轻轻拍着范闲的背脊,听着他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萧平旌自己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梦醒交界处,只觉鼻尖都是范闲那一头卷毛那甜甜暖暖的味道,舒服极了,也幸福极了。


只是也不知怎地,这夜还未过半,范闲睡着睡着,突然自萧平旌怀里冷汗涔涔地炸起,厉声尖叫着不要,不要。


“安之?”萧平旌迷迷糊糊地起来唤他。他本正睡得沉,范闲猛地一起来,把他吓得半死。可无论怎么哄怎么问,范闲却不答他,看着像是还在梦里呢,却不知梦里是在经历什么,仿若听不见萧平旌说的半个字般,只自顾自地抖得不行,只说不要,不要。萧平旌无法,只是轻轻地搂着范闲,哄他,亲他的额头,等让他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不久,范闲的抖动也渐渐减缓,仿佛感受到萧平旌的安抚,脸上的泪痕也慢慢消失,终于又安静地睡去了。


那天晚上,萧平旌怀里抱着范闲,干脆再没睡着,便是这么搂着他,数着他的心跳声,睁着眼,守他守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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